首頁 小故事 爱情故事 正文

戀愛是本糊塗賬

陪戀、演戀與婚戀

戀愛是本糊塗賬

時間:2011-10-08 作者: 編輯:小故事

1

陳子墨不是我喜歡的那種男生。

我喜歡的男生,眉毛粗拙,皮膚黝黑,背心短褲上有隱約的汗漬,是球場上歡躍雀躍的渾小子。而陳子墨,五官仔細,戴金絲眼鏡,指甲容不得半點兒灰塵,是校園裡白衣飄飄的優雅少年。

陳子墨也是不喜歡我的吧。每次途經操場,見我為體育系男友大叫小叫,他悅目的長眉毛就會擰在一起,厭惡之情不言而喻。又或者,在路上,我與男友十指相扣,自動跟他打招呼,他卻懶得搭話,只是微微頷首,狂妄得恰似王子接受草民的叩拜。我恨恨地想,要不是考試前需要參考你的條記,我才不會理你呢。

那時,我們在一所理工大學學會計。對於專業課,險些所有的學生都心不在焉,都以為自己出類拔萃,學了會計,像螞蟻一樣毫無創見識搬運数字,着實是大材小用。以是,千方百計地逃課,去做自己以為有意義的事情,有人考托福,有人考駕照,另有人,好比我,依賴看言情小說打發時日。只有陳子墨,聽課、記條記,樣樣認真,把大片歲月留在了課堂和圖書館里。他抱着厚似磚頭的參考書,不分晨昏地看,那勁頭很容易讓人想起漸行漸遠的高考備戰。他慢聲慢語地跟人說,他要考註冊會計師。

通常里,勤學生陳子墨和人人相處寡淡,可只要相近考試,就有許多人找他套近乎,由於,誰都想拿到他條理清晰的課堂條記,每次,第一個將條記拿得手的,都是不善於套近乎的我。我與陳子墨都來自南方的一座梅雨小城,他一直叫我老鄉。

事實上,許多女生對他着迷,可陳子墨同硯對風花雪月並不傷風,他用會計理論算了一筆賬:交個女同夥,請用飯,買禮物,陪她逛街,哄她喜悅,四年下來,直接成本間接成本最少要有兩萬塊,時機成本呢,那就更大了,若是我花費大量時間談情說愛,那就可能導致考不上註冊會計師,以後按每個月少掙兩千塊,事情三十年,守舊估量就是七十二萬塊埃

陳子墨的這番高論,將那些原本對他有好感的女生嚇得掉頭就跑。誰願意跟一個天天盤算情緒成本的小會計談戀愛呢。

2

四年時間歲月似箭,一結業,陳子墨和我們的境遇就大不相同了。我們手忙腳亂在人才市場分發簡歷時,陳子墨握着註冊會計師證書,從從容容和一家着名會計師事務所簽了約。我們在為房租漲價人為不發愁雲滿面時,陳子墨由於業績可觀在公司獲得重用,提成和獎金多得讓我們高山仰止。

愛在左,還是右

時不時地,陳子墨會給我發短信,問,老鄉,你好嗎?我答,好。除此,再不多言。我是個心裏敏感的女孩子,不喜歡在別人的錦緞上添花,也不喜歡將自己的破衣襤褸展現給那些穿了華服的人看。我與陳子墨事實不是一條路上的人。實在,我過得一點兒都欠好,我和男友為了戀愛選擇留居,像兩隻寒號鳥,笨手笨腳,哆哆嗦嗦地在這個都會裡壘窩。由於貧賤,我們爭吵,相互危險,並感應事事悲痛,這些,我從紕謬別人講。

終於,再一次爭執之後,男友摔了杯子砸了鏡子,揚長而去,他的怙恃早已為他鋪好了去韓國的路。站在一地碎片中央,我茫然發獃,陳子墨的短信就在那時來了,照樣那句話,老鄉,你好嗎?我欠好,一點兒都欠好。回信息時,我的淚大滴大滴落在手機屏幕上。十分鐘后,陳子墨趕過來,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。由於激動,他白皙的臉漲得通紅,他第一次迎面喊我的名字,小艾,遺忘已往的一切,遺忘誰人不能給你幸福的忘八男子。我就那樣,木偶一樣平常,被他塞收支租車,跟他上樓,被他推進一間有落地窗的大卧室,他說,以後,你住這裏,我住客廳。卧室面南,灑滿了陽光,銀白的紗簾在暖風裡輕輕擺動,我揉揉眼睛,淚水已經幹了,原來愛和傷痛都沒有想象中那樣轟轟烈烈。

我逐漸發現了陳子墨的諸多優點,他生涯有條理、愛清潔,還能做一手佳肴。尤其是廚藝,真的是“點菜成金”,那些面目通俗的蔬菜,被他掌控着在油鹽醬醋里打個滾,便洗手不幹,成就一桌活色生香的佳肴。約莫是在我住進來一個月之後吧,系著白圍裙的陳子墨,在烹飪間隙,轉頭說,小艾,你要麼學會做菜,要麼找個會做菜的男子,這輩子不能虧了自己的胃。我說,聽起來後者更容易操作。他紅了臉說,你看我行嗎?就這樣,陳子墨籠絡了我的胃,又籠絡了我的心。

確定戀愛關係后,陳子墨將一個嶄新的賬簿攤在我眼前,說,這是我事情半年來的收支情形,既然是一家人,那就用一個賬簿,以後你的收支也要入賬,我每個月做一次匯總。翻着那本中規中矩的流水賬,我的嘴巴張成半圓半天才合上,我說,買一支筆你也要記上啊?陳子墨說,有借必有貸,發生了就得記上。

我終於明了,做會計師陳子墨的女同夥,就得接受他一個錢打二十四個結的生涯方式。

3

不久,我任職的小公司倒閉了。我說,事情欠好找,我想做全職太太。陳子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:不事情怎麼成?你應該找份平穩的職業,我們的生涯壓力很大,要買房,存教育費……我真是聽夠了陳子墨對未來的設計。這個小會計,用功,理性,把日子過得點水不漏,可是,他不明白怎樣愛一小我私人。實在,我不外想試探他一下,不外想聽他說,小艾,我會養你一輩子。那樣的情話,縱然難以落實,最少現時聽着也是甜蜜的。可是,陳子墨從來不說。

帶着一肚子怨氣,我又最先找事情。專業早已疏棄,確切地說,是一直疏棄,幸虧以前在報上發過幾篇小文,剪下來,可以馬紕漏虎去換取跟文字有關的事情。文員、編輯、廣告謀划,半年時間,我像只跳蚤,在幾個行業間跳來跳去,不得安生。陳子墨嚴肅地跟我談了若干次話,他說,人早晚都得平穩下來,何苦這樣折騰?我故意跟他唱對台戲,我告訴他,生命在於運動,生涯在於折騰。

厥後,聽一個文友說,他寫了本脫銷書賺了不少錢,我豁然爽朗,他能我為什麼不能?橫豎事情也不如意,爽性告退。陳子墨知道后,無奈地嘆了口吻,以為他又要埋怨生涯壓力大,沒推測他說出來的是,好好寫吧,我支持你。

我固然會好好寫,我就是要折騰出點兒名堂給你陳子墨看看。三個月後,我完成了第一部長篇小說,內容不必贅述,世俗戀愛,無非男女。陳子墨是第一個讀者,他對小說大加讚賞,讚賞完畢,舊調重彈,說,寫完了,好好休息一下,找個事情穩固下來吧。我對他的話不屑一顧,只要書賣得好,以後就是求名求利的大好前途,我還要找什麼事情?

很快,我就知道高估了自己的實力。聯繫了二十多家出書社,一聽是無名作者,多數出書社張口就拒絕,也有網開一面的,走馬觀花看看作品,效果不是討情節不夠曲折,就是說故事不夠煽情。四處碰釘子后,我意氣消沉,整小我私人憔悴得不成樣子,這件事對我的襲擊比失戀嚴重得多。一個通俗女子,曾經以為寫字是自己唯一的專長,好容易寫出一部長篇,卻被人通盤否認,恰似被抽走骨骼一樣平常,整個的人生價值系統都有潰逃的危險。這時刻,陳子墨倒變得很知心,他說,你寫得很好,只是沒找到有眼光的出書商,再等幾天,一定會有好新聞的。我在陳子墨並不寬厚的懷抱里哭了,全天下,只有他說我寫得好,只有他以為我是即將發光的金子。陳子墨的預言很准,隔了一天,就有書商打電話來,說,我們決議出你的小說,兩萬塊一次性買斷版權。我幸福地提着裙擺在地板上一直轉圈,一直轉到昏眩。


  • 共2頁:
  • 上一頁
  • 1
  • 2
  • 下一頁

我和馬蘭花的單親房子

相關推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