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花板上的小情書

12封情書的隱秘

　　窗外，月亮逐漸升了起來，明亮而皎潔，就像幾年前，何蓮向我訴說的誰人夜晚。原來，當戀愛和友誼擦身而過，何蓮支出的不止是失戀的痛……

　　一

　　2007年，我正在南京師範大學中文繫念大三。那時，卧室6個女生有5個都在談戀愛，人人整天描眉畫眼，塗脂抹粉，交流戀愛心得，忙得不亦樂乎。唯有何蓮總是捧着一本《新看法英語》，口中念念有詞。

　　她長得不算美，但也不至於說沒有男生喜歡。然而，她卻從不戀愛，從大一到大三，一直一心向學。背地里，我們稱她為居里二世。想昔時，名噪八方的居里夫人就是以這種姿態遺世自力的吧！

　　然而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，冷若冰霜如居里的何蓮也有為愛痴狂的時刻。

　　這是何蓮收到的第11封匿名情書，她坐在書桌前，專一看着，睫毛輕顫，笑意盈盈，那些讓人酡顏心跳的句子，犹如晴空里的驚雷，準確地擊中了她。

　　晚上熄燈后，室友們都進入了夢鄉。幽靜的春夜，蟋蟀溫柔地鳴叫着，睡我上鋪的何蓮躺在床上輾轉反側。厥後，她索性下了床，佇立窗前，凝望着窗外婆娑的樹影。

　　我翻了個身，床吱吱作響，何蓮扭過頭，輕身問：“小米，你還沒睡着？”我應了一聲，對她說：“快進來，小心着涼。”於是，她鑽進了我的被窩。

　　我們小聲耳語，她向我訴提及那份匿名的愛戀，一遍各處回味着信中的話語：“旁人或許不明白，

第三個生日禮物

但我卻從你纖秀的身影中感受到火山般的熱情，你不戀愛，僅僅由於身邊不外一群俗物而已……”

　　“小米，早年我真傻，把自己埋在書籍里。現在，我終於明了戀愛是這樣美妙！”她只管壓制着的語言聲里有難以掩飾的興奮。

　　那一夜，何蓮與我睡一張床，她呼吸不鎮靜地升鎮定，想翻身但又怕吵醒我。我們許久都沒有睡着，陶醉在各自的心事中……

　　實在，何蓮收到的11封情書，每一封都出自於我男同夥吳磊之手。當初，舍友們為了試試狷介的吳蓮到底會不會做戀愛的俘虜，於是，一致選舉吳磊給何蓮寫情書。她們說吳磊文筆好，人又浪漫，寫出的情書一定驚天地泣鬼神，況乎小女子何蓮？眼見舍友盛意難卻，我只得用分手威逼吳磊就範，於是有了這場好戲。

　　那夜之後，我想了許多，既然目的已經到達，我也想趁何蓮還沒陷得太深時，讓情書戛然而止。但這險些是全體舍友的設計，我怎能前功盡棄呢？於是，我咬牙逼吳磊寫最後一封，而且有意讓情書距離的時間更長。

　　僅僅4天，何蓮就像沒了魂似的，經常在信箱前發獃，那本從不離身的《新看法英語》也被她丟在一旁，她最先向舍友討教養妝技巧。她瘦了，小圓臉有了尖尖的下頜，甚至有一次，課上到一半，她突然起身就往外走，教授望着她直怒視……我知道，何蓮要去的地方是收發室。天天上午10點，是收發室分信的時間。

　　我成了何蓮的傾吐工具。天天晚上，她坐在我的床前，將患得患失的心情向我訴說：“那小我私人就在身邊，是誰呢？為什麼還不現身？他長得怎麼樣呢？”我被這許多問題籠罩着，看到何蓮的眼睛由於這莫須有的戀愛點亮，靦腆之情日益吞噬着我的心……

　　第6天，將吳磊的信塞進信箱后，我告訴自己，這真的是最後一封了。

青春期特有遺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