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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高無上的放肆

你的存在是我呼吸的空氣

至高無上的放肆

時間:2011-10-08 作者: 編輯:小故事

1

這是小學堂確立三年以來,最主要也最期待的日子。我們為少年二班的孩子,準備了一場結業式。

十一點鐘,小學堂的大門推開了,家長們陸續進常阿寰突然跑到我身邊,說:“先生!這個給你。”我反射性地往退卻一步:“你又要嚇我哦?”

上個星期,他交了一部手機給我,要我盯着屏幕上的搖椅,看它搖晃幾回。

“沒動啊1我說。“要專心啦,你要專心看啊,動啦動啦……”真的動了,我專心地數着,一次、兩次、三次,突然,猝不及防線,一張貌寢斑駁的鬼臉, 佔領整個屏幕。“藹”我恐慌地大叫一聲。

“嚇到了!嚇到了!哇哈哈哈1阿寰開心地大笑。

“可惡啊你1我轉身要捶他。他跑開了,我拔腳去追,他只跑幾步,就停下來,讓我捉住,捶了幾下。

阿寰的手放在背後,說有器械要給我,我固然提高警醒。他似有若無地笑了笑,拿出一張紙遞給我,轉身脫離了。

那是他寫給我、寫給小學堂的一首歌。

阿寰會來小學堂,完全是受到弟弟阿宙的影響。阿宙的作文突飛猛進,在這裏如魚得水。阿寰看弟弟那麼開心,自動要求,他也要來看看。這一看,就看了一年半,有時刻他顯得無精打采,有時刻刻意搞笑,也看不出喜歡或不喜歡小學堂。阿寰和一樣平常的孩子紛歧樣,他的作文天馬行空,創意無限,卻不見得相符正規作文的要求。然而,我經常在想,這天下若只有“規格化”的人,那該何等無趣啊!

那一次,我出了作文問題《××,是最主要的》。人人都寫得很認真,有人說,“樂觀”是最主要的;有人說,“自信”是最主要的;有人說,“愛”是最主要的。而阿寰說,“馬桶”是最主要的。他寫下了人在什麼時刻最需要馬桶,需要馬桶時找不到馬桶,有何等痛苦。全篇都是笑點,先生們一邊狂笑,一邊搖頭,不知若何是好。笑完之後,我認同了阿寰的創意,也認同了他的論點。然則,我告訴他,這麼好的點子不能虛耗啊,你應該再多說一點兒,我們可以跟馬桶學到什麼啟示呢?一篇文章的深度就會泛起了埃

不久之後,阿寰的媽媽告訴我,這一期課程竣事,阿寰就要去美國念書了。是他自己要求的,他覺獲得了美國,自己的特立獨行,也許會被當成怪異來瀏覽。“到了那裡,他也許才氣有對照好的生長。”媽媽這樣說。

我點頷首,示意能夠明白,但我不能註釋心中何以那樣憂傷。

“阿寰的文章都有歌詞的味道,以後說不定會釀成很棒的作詞人哦。”我當著媽媽的面,一定阿寰。媽媽感應驚訝:“先生也發現了啊?他很喜歡寫歌詞的。”我對阿寰說:“你要不要寫首歌送給我?送給小學堂?”他抬了抬下巴,很酷地朝我笑一下,未置能否。直到最後一堂課,他準備了這個禮物。

我,戀愛了

我在結業式最先時,念給全體家長與孩子聽:

脫離小學堂 這天/散發的不是離其餘氣息/我有這信心 會再見/說我很頑強 無所謂/激情不減 嬉笑昔時

名為青春的潮水淹沒了我/退潮后 沙灘上坐着濕透的我/看着小時刻 向我揮舞着雙手/但我還在 刻在心中的小學堂/還在

這不只是對小學堂的惜別,也是他自己與童年的告辭埃與田園告辭,去誰人遙遠的異鄉,鑄造一個更好的自己。

在學生與家長的熱烈掌聲中,我請阿寰站起來打個招呼。我這才發現,他穿了件玄色T恤,胸前兩個白色大字:“放肆”。

一直以來,放肆,都是被壓制的,從來不值得激勵。但,若是我們深一層去體會“放肆”的內在,或許就不那麼戒慎恐懼了。這一次,阿寰向我們放肆了他的情緒,讓我明了,原來,在他的嬉笑與不在乎之下,隱藏着這樣的深度。

2

少年二班有個女孩,乖靈巧巧,上課時很專心,目不轉睛地盯着先生看。可是,她只是盯着先生看,卻不看課本,也不抄條記,似乎她是來看影戲或舞台劇演出,而不是來上課的。聽了我的形貌,其餘先生也在一旁考察,得出結論:“真的耶!只差一桶爆米花,就完全是看影戲的感受了。”於是,我們私下便昵稱她為“爆米花女孩”。

下了課,我盯住她:“這次寫作文,至少要用一個修辭技巧,一個就可以了。行嗎?”她羞怯地笑着點頷首。就這樣,我們激勵着她的想象,讓她更勇敢一些,更放肆一點兒。她的信心逐漸充滿,經常奮筆疾書,欲罷不能,成了最遲交作文的那一個。由於,她想寫得更多,寫得更好,而她登上佳句榜的次數也愈來愈多。我們都瞥見在停機坪上的“爆米花女孩”號,已經騰空飛起了。

習慣壓制而不放肆的孩子,連作文都寫欠好,由於不敢想象,不敢締造。

由於放肆着想象力,她在形貌吃辣雞翅的味覺時,寫下了這樣的句子:“像是無數根針刮著你的全身,你的雙腳會最先奔跑,起勁想逃離這一切……你在地獄的入口邊緣滾了泰半天,你需要大量的時間再度活過來……”是的,這並不寫實,這是誇張加上放肆之後的效果。而“爆米花女孩”終於藉由放肆,獲得了神奇的創作能力。

我也讓孩子寫過一些問答題,像“若是行刺一個‘無辜’的人,可以排除全天下的飢荒,你願意這樣做嗎?”絕大多數的孩子都以為“無辜”的那小我私人的生命也很珍貴,不應該行刺。然而,其中有兩個孩子,說明晰不應該行刺無辜者的種種理由之後,筆鋒一轉,寫道:“全天下的飢荒,怎能坐視不管?行刺一個‘無辜’的人,便可以解救全天下的飢荒,那麼,我希望被行刺的那小我私人,是我。”“若是是我,那,請着手吧。”我的紅筆停在空中,整顆心被牢牢揪祝這一個女孩與這一個男孩,不外十四五歲。他們都是平靜的孩子,很少談話或發笑,各方面的显示也不稀奇突出,並沒有引人注重的妄想,也許是在整體中挺容易被忽略的孩子。

可是,他們竟然願意犧牲自己,為不熟悉的他人而犧牲,云云神聖偉大而真摯篤定。在那沉靜的循序漸進的身軀中,原來有着至高無上的放肆—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出去,哪怕是最珍貴的生命,在所不惜。

這樣慷慨,無所畏懼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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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有過一隻藍白蜻蜓發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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