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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意如:斷翅蝴蝶,也要飛過滄海

灰姑娘請別期待白馬王子

安意如:斷翅蝴蝶,也要飛過滄海

時間:2011-10-08 作者: 編輯:小故事

孟小燕:打有心工

  安意如走進咖啡館,所有的眼光都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。她是美的,目如秋水,嘴角銜着微微的笑意,妝容細膩,一頭灼爍的長發直直披肩。只是更多的眼光關注的是她的動作。她拄着雙拐,雖然並不會摔倒,步子卻艱辛得讓人揪心。

  她知道人人看着她,依然坦然去櫃檯點咖啡,像闖進糖果店的小孩一樣猶豫着哪種點心更鮮味。然後落座,把手杖靠在一邊。讓人以為,似乎不完善的讓人吝惜嘆惜的,只是她的手杖而已。

  人生,會有另一種可能

  1984年,安意如出生在安徽宣城。由於早產缺氧,安意如患上了腦癱,到了周歲時,其餘孩子能爬能站了,她卻連坐都坐不穩。醫生明確告訴怙恃:這孩子的腿基本上沒有治癒的希望,唯一的設施就是通過性能磨鍊來改善。於是,天天早晨安意如起床后,母親會拿來兩塊自製的木板,用帶子將安意如雙膝一邊一個綁在板子上,讓她在牆角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。站到着實堅持不下去時,母親或者醫生就會來給她針灸、理療、推拿。吃過飯,母親會推來小三輪車讓她騎,以改善運動神經。為了督促,母親總是拿着一根毛衣針隨着,發現她偷懶,就用針扎她的腳,疼得她哇哇直哭,天天折騰到晚上9點才氣睡覺。

  這樣的生涯,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都是很難忍受的,但安意如卻一直堅持着。

  有時刻,雙膝綁着木板站在牆角,透過窗戶,看着一抹亮光,從徽州民居的白壁灰瓦馬頭牆中閃現,把天和凹凸不平的地平線分了開去。然後,天地裂縫間泛起一條金黃色光帶,金帶在徐徐流淌,殷紅的太陽很快就從金帶背後逐步泛起。

  每當此時,安意如就會遺忘雙腿的不適,感受自己的身體在向陽的絢爛中逐步變得輕盈起來。

  怙恃沒有把安意如送到特殊學校,而是堅持送到通俗學校就讀。會有一些圓滑的孩子總跟在她死後,逆耳地叫她跛子,用誇張的姿態學她走路。雖然感受欠好受,但她並沒有因此而自卑。由於行動未便更由於從小的習慣,當其餘孩子在外嬉戲玩鬧時,她會把時間留給閱讀。寥寂,煎熬了她,也成就了她。

  中考報自願前,安意如想了良久,最後報考了中專,學的是那時很熱門的財經專業。上中專時,她又報了自考大專文秘,兩個專業同時學,忙得不能開交。許多人不明了她為什麼這麼賣命,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不願意在小城過着平穩但心裏很掙扎的生涯。要走出去,就必須有生計能力,拿到一張好點的文憑,可以增添樂成的概率。她信託人生應該有另一種可能,但她也知道,在時機來臨前,自己需要蟄伏,需要守候。

  花朵,自在開放

  大專結業后,安意如在一家私企找了份文秘事情。那家公司離家有半小時,交通未便,天天父親都要接送她。“有一天風很大,把父親鬢角的點點鶴髮吹了起來。曾經帥得像陳寶國一樣的爸爸,為我老了。”一個月後,安意如終於照樣選擇了告退。

  小時刻安意如隨着外公長大,外公是舊式文人,讀的是私塾,練的是毛筆字,講故事都是《封神榜》、《西遊記》、《七俠五義》、《隋唐演義》,讓她讀的都是唐詩宋詞。告退後的安意如,最先在閑暇時寫作。80后的她,選擇的是異常80后的表達地址和表達內容:在新浪的論壇里“灌水”,開帖子剖析金庸筆下人物的性格。僅僅是由於喜歡,算得上是漫無心機。

  彼時是2003年,網絡正作為文學的全新戰場被開拓。在論壇上結交的密友向尋找寫手的書商推薦了素未碰面的安意如。安意如寫出了青春小說《要定你,言承旭》。作為初出茅廬的寫手,她的稿費是—1.6萬元整。

  但成就安意如成為“著名80后玉人作家”的,固然是古典詩詞賞析。

  寫古典詩詞賞析很有時。最初,她無意中在網上搜元稹的一句詩:“唯將終夜常開眼,答謝生平未展眉。”哀婉悅耳的詩句,把安意如煽着了。去尋別人的解讀,卻發現大多是只言片語,寫得好的更少,於是,她就着手把自己的明白寫了下來。

  安意如的天下太小了,然而“寂”和“靜”卻往往契合了品讀古典詩詞的心境。並非科班身世的安意如,從《詩經》談到納蘭容若,從“零完工泥碾作塵,只有香如故”談到翁美玲。她的考證並不嚴謹,但這種用80后的視角和溫婉從容的態度解讀詩情的角度,是安意如怪異的氣概。

  隨着“百家講壇”易中天、於丹的走紅,新一輪“國學熱”走向熱潮。安意如的古典詩詞賞析,銜接了古典和現代的情緒缺口。很快,她在一年之內延續推出三本新書《人生若只如初見》、《那時只道是尋常》、《思無邪》,成為第一位靠解讀古典文學着名的青年作家。著名戲曲談論家解璽彰說,現在願意做這種普及性事情的人很少,“不光一個安意如,有10個安意如,100個安意如最好,她的作品普及受民眾迎接,我以為意義就在這兒。”

  “當所有的船都行在水上時,

  總有船會相遇”

  在涉嫌剽竊的風浪已往之後,這個一夜成名而“心裏火焰正盛”的女孩適時地鎮定了下來,更頑強也更成熟了。

  她很快擁有了大批擁躉。“大多數是18——24歲的年輕人,女孩子多一些。固然我也遇見過奶奶級的粉絲—有同夥跟我說,把我的書拿回家,奶奶一直佔領着。”由於她的文字,許多人最先瘋狂熱愛古詩詞,熱愛納蘭容若。

  可是,安意如自己卻並不那麼熱愛納蘭容若。“他自視過高,受的災禍太少,總是為了不能經天緯地而悶悶不樂,卻不知道自己並非這樣的人才。不就是事情紕謬口嗎?”

  “我喜歡李白,喜歡蘇軾,以是絕對不寫他們。若是太喜歡了,我怕自己好的也說好,欠好的也看得燦若煙花。”

  她並非沒有軟肋,甚至會比別人更多,但這個外表羸弱愛穿旗袍的溫婉女子,心裏強硬,更明白若何用強硬包裹自己的柔軟。

  你想不到,這個似乎行走都難題的女孩,天天的生涯有何等世俗和熱鬧。中午起床,在家門口的咖啡館處置公務,然後在這個都會的各個笑語喧囂的角落現身,深夜回抵家,這才回到她的寫作時間。

  夜深人靜之時,她扭亮檯燈,寫下的依然是清麗的文字。2009年,她的新書《觀音》出書,這是一本關於元雜劇的賞析類作品。她註釋為什麼選擇這個生僻冷門的領域,她試圖從世俗的故事中尋找被潛匿的、更清潔單純的文化和道德,它們是屬於這個民族至為基本的器械。在扉頁上她寫了這樣一句話:“戲寫世道人心、人生百態。戲也是音,觀音,觀世間痛苦,聲聲入耳,逐一在心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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