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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你在一起

母愛,在一轉身的距離

和你在一起

時間:2012-04-26 作者: 編輯:小故事

  只要有母親在,小屋裡就會充滿溫暖、充滿祥和,任那雨橫風狂我也不怕。
  
  母親生在農家,以是質樸。她比所有通俗人更通俗、更通俗,就像一滴雨、一片雪、一粒灰塵,滲進土壤里,飄在空氣中,看不見,不會引人注重。人啊,總是容易把眼睛盯在別處,而忽視眼前的、身邊的。於是,便也容易失去彌足珍貴的。希望我的醒悟不會太晚。
  母親家姊妹多,以是她沒時機念書。正由於母親沒文化,以是把許多犧牲當成了“天經地義”。有時,“天經地義”得讓人心疼,甚至可以說母親基本就沒意識到這是一種“犧牲”。
  我們家除了母親,誰都出去旅遊過。每次全家出遊,母親都市一小我私人留在家裡,有時我隨口說:“媽,一起去吧!”母親就會說:“我不去。我走了豬怎麼辦?沒人看家……去吧!你們快去!”聽母親這麼說,我們心安理得地扔下母親,出去旅行了。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我們居然把這當成了習慣。
  1998年炎天,長江發洪水,我們家門外就是長江的支流——岷江。由於我們棲身在岷江的沖積平原上,四周環水,很容易遭水災。那幾天,天總是陰森沉的,有種“山雨欲來風滿樓”的壓制,電視台天天都在報道新被淹沒的都會,我們也人心惶遽,許多人最先轉移珍貴物品。我們家也不破例,父親把家裡值錢的器械險些都搬到了河對岸幺叔家,而且每晚都帶着我們去幺叔家住宿。固然,除了母親。
  那天,我們又去了幺叔家。我站在幺叔家六樓的陽台上,俯視整個平原,溫柔的岷江異常鎮靜地流淌着,很慈祥,就像母親。突然,天上烏雲滔滔,似乎天空隨時會垮下來,風從四周八方橫衝過來,打在雨棚上嘩嘩地響。父親說,今晚可能有大雨。遠遠的,我看着我們家,那河與家之間有幾百米距離,現在看去只有幾厘米,何等懦弱和不堪一擊的幾厘米啊!而我的母親現在就在那裡,不知為什麼,我心裏很畏懼,我怕岷江失去溫柔,怕明天起來家會成為一片汪洋,更怕再也看不見母親。憑什麼我們怕死,母親就該不怕,是我們的命比母親金貴嗎?
  我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,

二十朵丁香花

像是被風吹得急遽旋轉的風車。風越來越大,我便越發不放心。
  我拗着要回去。父親不能明白地說,天快黑了,也快下雨了,叫我明天和他們一起回去。我不聽,硬是衝下了樓,讓一屋子的人莫名其妙。
  河畔的渡船已經下班了,天烏得厲害,風裡夾着幾滴水珠打在臉上,更像打在心裏。我以為亘古未有的冷,冷進骨髓,冷進血液,冷進每一個細胞,以至我的身體像篩糠一樣哆嗦起來。我慌得厲害,迫在眉睫地花高價跳上了一艘小漁船。
  過了河,雨已源源不絕地打將下來,我抱着頭一起飛快朝家中奔去。當我敲響房門時,聞聲了母親的啼聲:“誰呀?”我應道:“是我。”屋裡沒開燈,只聞聲拖鞋着地的聲音,然後瞥見母親掀開窗帘的一角,露出驚疑驚慌的臉,仔細瞧瞧外面,認準確實是我,才慌忙將門打開。這時,我發現門被一根粗大的木頭死死地頂着。這一刻,我終於沒忍住,眼淚和頭髮上淌下來的雨水夾雜在一起。與其說這根粗大的木頭頂在門上,還不如說頂在我心裏,這一頂就再也無法抹去。我知道,母親怕。人最怕的是什麼?不是缺吃,不是少穿,不是沒錢,不是失去生命……是伶仃,是無依無靠的恐懼,而這樣的伶仃與恐懼母親不知道獨自面臨了若干次。面臨母親,我充滿了靦腆與內疚。
  父親再叫我一起去幺叔家住宿時,我怎麼也不去了,叫急了,我就說:“那我媽呢?”只要有母親在,小屋裡就會充滿溫暖、充滿祥和,任那雨橫風狂我也不怕。有好幾回,我聞聲母親無比自滿地對鄰人說:“我家江平最心疼我,這孩子有心哩!”母親就是這樣容易知足。
  上了大學,離家更遠了,遠得母親連想也不敢想。母親打電話來說,想我了,想聽聽我的聲音。我問:“爸呢?”母親說:“你幺叔宴客,都用飯去了。”我鼻子有些發酸,說:“你怎麼不去?”母親天經地義地說:“我走了,沒人看家……”母親察覺出我的異樣,便只管使語氣顯得無所謂:“也沒什麼好吃的,那些器械我都吃過……”我衝進衛生間,瞥見鏡子里的自己泣如雨下,於是索性用腳把衛生間的門抵住,小聲地哭起來。我不想驚動同硯,我要獨自表達我無限的傷心、委屈,和兒童一樣的軟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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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醒中的母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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