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子

一生有你陪同

　　有時，我們對親人的愛會經受磨練，這樣的磨練甚至挑戰我們的極限，讓我們嫌疑自己還能否繼續去愛。然而，扭轉乾坤往往也發生在這最無望的時刻。我聽過的這個故事，發生在一個女人和她的兒子之間。
　　曾經有一段時間，西爾薇整日為兒子憂心忡忡。那年，保羅22歲，患上了“間歇性神經病”。保羅整夜在房間里走來走去，像一頭關在籠子里的困獸，浮躁易怒。當西爾薇建議他去看醫生時，他居然伸出拳頭威脅她。西爾薇既怕懼又悲痛，但出於母親的本能，她只好含着淚，掉臂保羅的否決，把他送進神經病院。
　　往後，保羅再也不跟母親語言，恨極了她。一個星期后，他的情形沒有任何好轉，但他脫離醫院去了法國南部普羅旺斯的艾克斯小城。他在那裡過着落難的生涯。通過保羅兒時的同伴，西爾薇偶然能聽到他的新聞，他們會在網上聯絡。這也帶給西爾薇一些撫慰，至少保羅還在世。她天天早上醒來，都以為心裏的焦慮凝成了一個大圓球：兒子會遇到什麼情形呢？
　　過了6個月地獄般的生涯后，她決議在保羅生日那天去艾克斯。她托保羅的同夥告訴兒子自己會在米哈波林蔭大道的噴泉邊等他。她讓他們告訴保羅她別無所求，只想迎面祝他生日快樂，只想看到他還在世，哪怕遠遠地看一眼也好。
　　這一天來臨了。西爾薇坐在石頭上，

孺子牛

盯着每個類似兒子的身影來來往往。好幾個小時已往，她都沒有看到他。直到她有時轉過身，溘然發現保羅泛起在視野中：他骨瘦如柴，鬍子拉碴，衣服又臟又臭。他走到西爾薇跟前，沒有停留，也不看她一眼，仍徑自往前走。他低頭看着地面，像是喃喃自語：“你幹嗎來這兒？我憎惡你。我再也不想見到你。”她憂傷極了，只來得及在他消逝前沖他的背影喊了一聲“生日快樂！”……
　　他照樣來了！隨後的一年，她沒有再見過保羅。在那段時間里，支持她的只有這一絲希望——他事實來見我了。
　　多年後，跟治療師講起米哈波大道的那一幕時，西爾薇依然痛苦無比。由於已往的幾年中，她一直在嫌疑自己當初該不應去，她用了若干起勁才沒有讓自己潰逃！可在治療師眼前，這些她隱忍了太久的傷痛，終於宣洩出來。
　　然後，她的另一段回憶浮了上來：這是在保羅發病的第5年。他終於決議接受治療，最先服用鎮靜類藥物。往後，他回歸正常生涯。他對母親詳細講述了自己發病那幾年的生涯。他對她說：“媽媽，你知道嗎？我在艾克斯時，腦子亂極了。那時，我的生涯里只有一個穩固的器械，那就是我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，你都市陪同着我。”她確實一直陪同着他，哪怕是在自己最無力的時刻，她也給兒子最後一個愛的信號——陪同着他。陪同，已然意味深長。讓我們用種種方式，陪同在我們的親人愛人身邊。

那一漏，我心中的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