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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間故事 聊齋誌異之老饕

民間故事 蘇州名菜貴妃雞的來歷

  說到蒲松齡的《聊齋誌異》,人們都知道內里常寫的是媚惑精怪和一些奇聞異事,雖然聽過這麼多的聊齋故事,然則老饕的故事卻鮮有人知。你知道老饕的故事講的是什麼嗎?本期的民間故事為你講述。

民間故事

  山西澤州有一綠林俊傑,名叫邢德。他善拉強弓,射連珠箭,被稱為一時特技。但此人一生潦倒失意,運氣不佳,不善於謀划投機,出門做生意總是賠本。南北兩京的大商人卻總是喜歡和他結伴,路上有了他就不用畏懼了。

  正值初冬時節,有兩三個商人借給邢德一點錢,邀他一同去販運;邢德也拿出自己所有的錢,準備做件大生意。他有一個同夥很會算卦,就去問問休咎。友人算了一卦說:“這一卦是個‘悔’字,你這次的生意不只賺不了錢,怕是還要賠本。”邢德聽了很不喜悅,計劃不幹了,可那幾個商人強拉着他急遽上了路。到了京都,果真像卦里算的賠了老本。臘月中旬,他單人匹馬出了城門,自己想到來年身無分文,加倍憂悶。

  這時,晨霧迷濛,邢德暫時走進路旁一家旅店,解下行裝尋酒喝。望見一鶴髮老翁和兩個少年在北窗下同桌喝酒,一個蓬鬆着滿頭黃髮的童僕在旁邊侍候。邢德在南方,面臨老頭坐了下來。那童僕給鶴髮老頭三人斟酒時,不小心弄翻了菜盤,沾污了老頭的衣裳,少年生了氣,馬上狠揪童僕的耳朵,又拿起手帕給老頭擦拭。

  這時,邢德望見童僕的拇指上套着半寸來厚的鐵箭環,每一個鐵環約莫有二兩多重。吃過飯,老頭讓少年從皮口袋中拿出銀錢放在桌上,稱稱算算,約有喝數杯酒的功夫,才將銀錢包裹起來。少年從牲畜棚里牽出一頭瘸腿的黑騾子來,扶老頭騎上;童僕也騎上一匹瘦馬隨着出了門。兩少年各自腰佩弓箭,牽着馬出了店門。

  邢德望見老頭有那麼多銀錢,眼饞得像要冒出火來。酒也不喝了,急遽尾隨而去。他望見老頭與童僕還在前面逐步地走着,就脫離大路抄小路斜插到老頭前面,氣焰洶洶地面臨老頭,帶住馬,張弓待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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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老頭俯身脫掉左腳靴子,微笑着說:“你不熟悉我老饕嗎?”邢德拉滿弓一箭射去,老頭仰卧在馬鞍上伸出腳來,張開兩個腳趾像鉗子一樣夾住了飛箭,笑着說:“就這麼點本事,還用得着老子用手來對於嗎?”邢德火了,使出他的絕招,前箭剛發后箭又到。老頭用手捉住一支箭,似乎沒有防止他的連珠箭,后一支箭直射進他的嘴裏。

  老頭從馬上跌落下來,嘴裏含着箭直挺挺躺在那兒,童僕也跳下馬來。邢德很喜悅,以為老頭已經死了,剛走到近前,老頭吐出箭跳了起來,拍着巴掌說:“首次碰頭,怎麼這樣開頑笑?”邢德大吃一驚,馬也驚得狂奔起來。這才知道老頭是個奇人,不敢再找老頭的貧苦了。

  走了三四十里路,邢德正碰上往京城押送財物的官差,便攔路搶劫了錢財,約莫有千兩左右。邢德這才以為自滿起來。正在策馬疾馳,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馬蹄聲。轉頭一看,原來是誰人童僕換乘了老頭的瘸騾飛馳而來,大呼:“那男子別走!你爭取的器械應少分一點給我。”

  邢德說:“你熟悉‘連珠箭’邢某嗎?”童僕說:“適才已經領教過了。”邢德以為童僕其貌不揚,又無弓箭,容易對於,一連發了三箭,延續不停犹如群鷹飛沖。童僕卻不慌不忙,手接住兩支,嘴銜住一支,笑着說:“這樣的身手真丟人死了!你老子來得慌忙,沒空找得弓來,這箭也無用處,還給你吧。”

  說著從大拇指上脫下鐵環,將箭穿了進去,用手使勁一扔,嗚鳴風響。邢德急遽用弓去撥箭,弓弦碰着鐵環上,嘣的一聲斷了,弓也震裂了。邢德嚇壞了,來不及逃避,箭已穿過耳朵,不覺翻身掉下馬來。

  童僕跳下馬來就要搜索銀兩。邢德躺在地上舉弓向童僕打去。童僕奪過弓,一折兩段,又一折成了四段,扔到一邊。接着就一隻手握着邢德的胳膊,一隻腳踩着邢德的兩腿。邢德以為兩隻胳膊似乎被捆住了,兩條腿似乎被壓住了,用全氣力也不能動一動。邢德腰中纏着兩層三指寬的帶子,童僕用手一捏,那帶子隨手斷如灰燼。童僕搜取了銀子,跳上瘸騾子,把手一舉,說了聲:“對不起了。”就疾速而去。

  邢德回抵家裡,成了一個循分守己的善人,他經常給人講已往的這些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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